年幼的少女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之中,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他们会跟着那个怪物修女去哪里?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她现在只想呼吸着那过去百日难得的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魔石灯的光芒。
活着,是她最大的幸运,每当她合上眼睛入睡后,还能从睡梦中醒来,她就会感谢那命运能给她活下来的机会。
她默默地盯着那个房门,她的记忆提醒着她下一顿饱餐马上就到,那并非是给狗吃的剩菜剩汤,而是给人吃的面包和清水。
不过,当门推开的那一刻,进来的却是一个绅士打扮的女人,修身的燕尾服完美的勾勒出一个优雅的曲线。那眼白之中镶嵌着的那双黑色眼瞳宛如最为纯粹珍贵的黑曜石。
但奇怪的是……在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的存在。
不过可能是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了吧。
那女人在这个用来收容奴隶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少女身上。
少女看着那个女人不紧不慢地朝着她走来,她也在思索着。
她不知道,这个“贵族”或者是那个买下她的“老爷”有没有什么奇特的癖好,她只感受到了来自人类血脉上本能的畏惧以及好奇。
她低下脑袋,但她的那双纯净的眼睛还时不时地往上瞄,观察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而当那个女人弯下身,少女却本能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
不过,那个女人并非她以前的奴隶主,女人弯腰只是为了摸一下少女的头而非是鞭笞她,少女那头乌黑的短发只有在他们来到这里进行净身时才洗过,还算干净。
那只白皙的手温柔抚摸着,这让少女感觉回到了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她还记着每当她扑进母亲的怀里,母亲也会如她这般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别害怕别害怕,余不是来伤害你的,余只是来认识认识你,孩子。还记着你在成为奴隶以前的那个名字吗?”
伴随着女人的话语,少女卸下了些许防备,奴隶的生活让她说话的技巧有些生疏,只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念出她的名字——“温妮”。
女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怀念:“可爱的名字,和阿贝雅儿那孩子一样呢。”
确实很可爱,当年阿贝雅儿念名字的时候“阿阿阿”了半天才蹦出来她名字里最后几个音节,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颤音。
啊忘了说,这个绅士打扮的就是我,这一身服装有没有满足各位老爷的xp呢?顺带一提我是白毛哦,经典冲国人xp的白毛哦。
这个孩子确实很可爱就是了,因为听见阿贝雅儿在帮我审核他们的利益的时候随口说了有一个孩子和她当年很像。
所以在我布置完那些小可爱史莱姆以后就来看看那个孩子了。
不过和当年的阿贝雅儿比起来,这个孩子见到我的时候至少还能换上医一身干净的衣服。
“那,小温妮,余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吗?”
那个孩子摇了摇头,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很少会掌握什么技能,就算会那点家务技能与成年人或者16、7岁的孩子来比,也相差甚远。
“那就很难办了呢……”
“你既然什么也不会,你对余而言,不过只是余养的那几只凶恶猛兽(指史莱姆)的口粮罢了呢。”
“不过……你真的会甘心吗?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么毫无作为地消逝了?”
我在话语中,属于魔鬼种的独有技能『沉沦低语』随着我的心意发动着,这个技能能让一个人会听见施法者的低语,并且会下意识的接受低语的内容。
对于意志不坚定或者是心智不成熟的人来讲会很容易生效,甚至可以直接通过这个法术去操控那些没有完整灵魂的生物。
而我只是运用这个效果,让她产生打算活下去的意愿罢了。
“不甘心……”
我看着温妮眼中的认真,心里的一块大石放了下去。
“那牵着余的手,跟余来吧。”
我等着小温妮的手握在我的手上,然后领着她,来到我的仪式厅。
我的地宫里受到了某个存在的关注,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存在M。
这个存在M,是一个“女性”,在这个只有最虚假的圣光信仰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特别。
所谓的圣光信仰,仅仅是人们在无尽黑暗中产生的对光的渴求而诞生的精灵,只要念诵它的名字,只要按照它的教义在这个世界上行走,那么所有人都可以使用那个本质为『权杖』系法术的圣光神术。
然而存在M,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神,而这个称呼是在我听见祂的声音的时候我才正式确认祂的存在,并为祂定下这个名字的。
相较于那位圣光之神,名为阿里尔·斯托姆的、由人类的强烈祈愿出现的精灵种,这位存在M才是真正意义上不可知其名不可晓其容的、真正的神明。
而祂的声音,你们早就听过一遍了,而接下来我们亲爱的作者也会再一次让祂登场。
这也是我接下来仪式的关键,只是通过仪式唤起“祭品”们内心之中最为痛苦绝望的经历,以召唤出那个存在M。
“小温妮,接下来的仪式启动以后,你会听到有人在跟你说话,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一定要认定自己要活下去,为了追寻自己的目标活下去。”
我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魔法阵前,摸了摸温妮的头,不是我喜欢摸她的脑袋,只是因为很多孤单的孩子都喜欢被人抚摸脑袋的感觉。
随即,看着她默默点了点头,我走出了魔法阵,开始呼唤那个存在M的降临……
小温妮现在的视角,就交给作者先生来告诉大家了。
伴随着洛妮卡的念诵,黯淡的魔法阵的四方分别被橙黄色、橄榄色、红褐色和黑色四色填充,紧接着由此四色组成的水晶将温妮完全包裹在其中,就像是由水晶构成的琥珀一般。
而此刻,在温妮的眼前,则是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试着往前走,却发现没有双腿,她想要呼唤洛妮卡,却发现没有声音。
不安感充盈在她的心中,紧接着一阵阵刺耳的、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响起,随即伴随着一阵阵宛如乌鸦叫声一般的怪笑,她眼前的世界一点点儿被烈焰吞噬,刺鼻的浓烟疯狂的涌进她的肺部。
她想捂住耳朵,自己的双手却被锁链捆住,她想合上眼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突然,她感受到了身上挨了一记鞭子,随即突然产生在肚子上的剧烈疼痛让她想把昨天吃掉的面包通通吐出来。
她下意识用着那双被捆缚的手努力抱住脑袋,接着便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她能听见恶鬼们的一声声尖啸,她能听见人们一句句毫无感情的“真可怜”。
『我们能怎么做呢?我们只是孩子,我们只能看着他们走向死亡。』
似乎有人趴伏在她耳边,这么说着。
『对就是这样,一点点被那绝望吞噬。』
不要相信……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天堂,即便是此处,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着人间之名的地狱,不是吗?』
追寻……自己的目标……活下去。
『可,他们都不存在了啊,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他人吗?』
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母亲渴望着我能好好活下去……
一直都是……
『我们在渴望什么呢?我们到底在渴望什么呢?我们早就一无所有,为什么还要奢望那些我们没有的东西呢?』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为了明日能看见阳光,活下去,为了能有一个更好的明天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温妮想,活下去,至少要看到,明日的阳光!”
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即发出了一声讥笑。
『如果……您是这样想的话……』
『那么,如您所愿。』
水晶上,出现了些许裂纹。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黑咖啡,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旁站着围观的阿贝雅儿死死攥着她的拳头。
从那水晶之中诞生的,是一个活物,一个灵魂完整的活物。
我看着新生的温妮那头乌黑的及肩短发变得宛若皎月一般银白,少女那双浅蓝的眼瞳现在如鲜血一般殷红,而她的身体与之前相比成长了些许,衣服不能掩盖住她光洁的小腹。
仪式『血脉苏醒』,更多而言只是与那位存在M进行一场交易,她会为一个人类觉醒其体内潜藏的异种血脉,但代价和转变的方向,则是根据一个人的想法。
越是绝望痛苦的回忆,越容易完全丧失人性,但也更容易觉醒体内强大的血脉。
丰厚的报酬往往伴随着惨痛的代价。
这个仪式,我只拿过三个人做实验,在此之后的每一场仪式我都有99.9%的无限循环的概率成功,而在那小数点后终止这个0的无限循环的1便是那些完全无法被计算的运气。
如果我要是说的够狠,那么应该不仅仅是隶属于不死种的血族……只是下不去嘴罢了。
啊,正当我跟你们解释的功夫,阿贝雅儿便冲到她可爱的新同胞身前,一把把那个孩子抱住了。
“啊啦!真没想到母亲真的会选择你这孩子呢,让姐姐好好摸摸!”
此外,阿贝雅儿喜欢如同母亲般温柔的女性的同时,还特别喜欢乖巧的小孩子——当然,需要排除那些表面乖巧,内心熊孩子的混蛋。
而温妮脸上浮起的那抹红霞,以及脑袋上骤然竖起疯狂晃动的呆毛……我觉得不用我多说你们就能猜到那个孩子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而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轻轻敲了下阿贝雅尔的头,这才让她松开了手,慌忙地站到一旁低下脑袋,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那么小温妮,你现在及格了,获得了能够主宰自己生命的力量以后,感觉怎么样?”
我很清楚眼前这个初生的魔族应该还不能娴熟掌握自己所拥有的法术,现在脑子里应该被一大顿血脉传承下来的知识填得满满当当一时间难以消化。
不过,她还是笑着回答了我:“开心!温妮很开心!”
“开心就好。”我摸着她的脑袋,“既然余赐予了你获得力量的权利,那么你也该回馈余一朋友些东西,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最基础的法则。”
我看着温妮头上那根呆毛刚回到它的团体没多久就又炸了起来。
我猜,她现在应该是很吃惊,不过那根呆毛再一次默默回归到它的同伴之中,而温妮也用着认真的表情说:“我答应您,不管是什么请求!”
“那么交易很简单,从今往后,无论你曾经的姓氏是什么,你现在的姓氏都是伦斯特,温妮·伦斯特。毕竟从今往后,你跟阿贝雅儿一样,是余最亲爱的孩子。”
我看着她脑袋上的那根呆毛有竖了起来,像一个竹蜻蜓一样打着转,通过她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我能看见里面倒映着的那只魔鬼小姐在笑。
毕竟我也很喜欢小孩子嘛,超喜欢养女儿、儿子什么的……我是不是暴露了些什么?
“那、那我答应您……母亲……”
我趁着要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之前,连忙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我敲,这声“母亲”让我实在是满足,我真的好久好久没听过这种可爱的童音了。
“那好,接下来跟着阿贝雅儿,也就是那个修女打扮的姐姐,让她带你熟悉熟悉魔法,并且让她教你战斗技巧,余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下余会亲自指导你的。”
等到阿贝雅儿带走她的新妹妹我的新女儿离开,甚至我还确认了她们两个真的离开了半天,我当场在地上……等等这段别写进去,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下一章见各位!下一章见!明天中午我们不见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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